黄药师究竟有没有练过《九阴真经》,他手上的经书是只有下半部还是一整部?其实解答这个问题,是件很好玩的事。这是因为金庸武侠系列皆有三个版本的小说,在不同版本的《射雕英雄传》中,我们都能找出这个问题不同的答案,更有意思的是,在最初的连载版中,竟还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。羽菱君根据三版小说的设定,略作大概的分析与比较,谈谈黄药师与《九阴真经》的故事。
一.黄药师有没有练过《九阴真经》?连载版小说中这个问题,竟然有前后不一的两个答案。
按照三联版小说的设定,黄药师确实没练过《九阴真经》,他也没机会练。当年《九阴真经》现身江湖,五绝为了抢夺这本武学宝典,举行了华山论剑,真经最终归属于“武功天下第一”的王重阳。之后黄药师与妻子冯蘅合谋,虽然在周伯通手中,骗得了《九阴真经》,但到手的经书只有下半部,带回桃花岛不久,就被陈玄风与梅超风盗出了桃花岛。可以说黄药师根本就没机会去练经书上的武功。
不过,假如我们只看连载版小说,特别是只看前四十回的话(连载版的一回大概相当于后来通行版的1/3),我们就会发现,根本不是这样的。金庸先生在写《射雕》时,一开始其实并没有想过会写出“华山论剑”,也并没有想过“东邪、西毒、南帝、北丐、中神通”五绝的概念,甚至在他写出《九阴真经》这部秘笈之名时,他可能都没想过会把这部秘笈的著作权安排在达摩祖师的身上。
陈玄风临走时自知目前这点武功,在江湖上防身有余,成名不足,一不做二不休,竟摸进师父秘室,将师父赖以成艺的一部“九阴真经”偷了出来。连载版《射雕英雄传??第十九回》
“赖以成艺”一词,说的就是黄药师自成一派的武功,都是从《九阴真经》上面来的。更重要的是,黄药师在艺成之后其实从未离过桃花岛,这是因为他立誓要将《九阴真经》的武功全部练成,不然就不离桃花岛半步。这也是陈梅二人盗了经书之后,他没离岛追捕的原因。因而武林中其实极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头,就更不要谈有后来出现的“东邪”一名了。
那黄药师武功自成一派,只是他的功夫是在桃花岛秘练而成,艺成之后,从未离开过桃花岛,所以中土武林人士,极少知道他的名头,其实论到功力之深湛,技艺之奥秘,黄药师决不在名闻关东关西的全真教与威震西南的段氏之下。连载版《射雕英雄传??第十九回》
由于《九阴真经》本来就是黄药师的,因此真经的上下两部,其实都在桃花岛,也是桃花岛的传派秘笈,金老可能就没想过会写是谁创制了这部经书。这也是梅超风后来回忆,他们还重回了一次桃花岛的原因,就是为了再去盗取真经的上部。
梅超风问他原因,陈玄风道:“这部经其实有上下两部,我匆忙中只偷到了下半部,一切扎根基、修真元的基础功夫,却全在上半部之中。如我把经给你看了,你贪多务得,把上面记著的功夫都练将起来,不但发挥不出威力而且反于身体有害。师父教过咱们几年基本功夫,经上武功虽多,但只有那几种与咱们所学过基本功夫配合得起的,才可修练。”连载版《射雕英雄传??第十九回》
改变原先设定之后的情节,就变成了黄药师当年得手的真经只有下半部,而且根本没练过《九阴真经》。原因就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那半部经书,已被“黑风双煞”给盗走了,他手上有的,就是那本冯衡临终前,重新默写的不全版抄本。这也成了连载版小说中除了黄蓉的年龄,书中最大的一处矛盾。但这种前后不一的情节,在连载创作时,是经常会出现的事情。
不过,完全延续连载版后期的设定,却让修订版小说中出现了一个漏洞,那就是既然黄药师的手中只有下半部经书,那么当年陈玄风和梅超风干嘛还要再回桃花岛去盗经呢,他们还能回去盗什么?毕竟上半部经书都不在岛中。这个漏洞在新修版的小说,才重新补上,不过却造成了黄药师又有可能修练了《九阴真经》。
二.新修版小说对连载版设定的还原,又变成了黄药师拥有完整的《九阴真经》,且还熟研了经文。
只是修订版中这处情节的出现,却变得是完全说不通的,根本就没有理由,能让陈梅二人再回桃花岛去盗经。为了重新有理由的让陈梅二人再回桃花岛,去开展这处情节,必须就先让黄药师的手上有上半部的《九阴真经》,于是在新修版的小说中,金庸先生又恢复了连载版前期中黄药师原本拥有一整部真经的设定。不过改变的是,这一整部的真经都是从周伯通的手上骗来的。
丈夫陈玄风的话在她耳边响了起来:“贼婆娘,九阴真经只盗到了下半部,上半部中扎根基练内功的秘诀完全不知,咱们功夫再也练不下去,你说怎么办?”我说:“那有什么办法?”他说:“我们再到桃花岛去。”连载版《射雕英雄传??第三十七回》
这样一修改,就变成了《九阴真经》的上半部,其实一直都在黄药师的手中。不同于只讲招术的下半部,上半部的真经,讲述的是内功心法和武学至理,这对习武之人的帮助其实更大。像黄药师这样境界的武学大家,只要看上几遍经文,就即能领悟真经的要旨,这能让他臻至武学的最高境界。当年的王重阳,就是因为看了《九阴真经》之后,彻底贯通了武理,才破解了林朝英的《玉女心经》,而像周伯通,假如他没有将《九阴真经》看得滚瓜烂熟,他也不能创出“空明拳”这么上乘的武功来。
黄药师有看这上半部的真经吗,不但有看,而且一点不比周伯通看得少,他一直在专研这上卷的武学理论。陈玄风盗取经书时,就是因为黄药师正在入神的翻看上半部的经书,他才有机会盗走了下半部,而且也就只有这下半部。另外后来梅超风将当年盗出的下半部经书还给他时,黄药师的话,也能看出上半部的经书,除了那篇梵文,早被他悟透了。
梅超风大喜,不住在地下磕头,双手呈上真经抄本,说道:“师父,这本书我一直带在身边,我眼睛瞎了,再也瞧不见,一心是要缴还给师父的。”黄药师接过,放入怀中,缓缓地道:“这部《九阴真经》,害苦的人当真不少。这下卷前面所记的武功,是用来给人破解的,你和玄风不知,当真练了起来,可吃了大苦,就算练成了,也会给后面的武功一一破解打垮。这道理只要研读上卷,便可领悟……”新修版《射雕英雄传??第十四回》
这样一来,说黄药师是练了《九阴真经》的也并无不可了,毕竟对于上半部的经文来说,像五绝这样的高手,看跟练还有什么区别呢?只要是领悟了真经的要旨,彻底贯通了武理,增进了自己的武学修为,都能说是练了“九阴”。
由此可见,要说黄药师到底有没有练过《九阴真经》,还真没有统一的答案,不同版本小说,都有不同的说法。实际上,无论是哪版小说,金庸先生安排黄药师与《九阴真经》扯上关系的用意,都是为了最终让郭靖练到这部武学宝典,跻身为新一代的绝顶高手。因此,只要这个最终的目的能够顺利达成,黄药师有没有练过《九阴真经》其实是关系不大的。即便是像连载版最初的设定那样,真经本是黄药师的,按照这样的方向写下去,郭靖也一定会得到真经,只是那样的话,就不会是在周伯通那里学到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