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纳闷，说倒就倒，比全民还可怕”“之前，好多朋友还在招薄荷的……”
12月3日，网易薄荷发布停服公告后，今日网红各个群里的业内人士都纷纷感叹太突然。
无独有偶，之前未必注意到的，另一家小直播平台“土豆泥”发布关停的公告也被曝了出来。土豆泥未公布回归时间，形势似乎不容乐观。
再联想几天前，全民直播网站停止更新、某平台被整改15天、大平台股价也不够美丽····坏消息似乎一个接一个。
事件时间点的集中下，行业寒冬论又甚嚣尘上。但行业真的遇冷了吗？
小红采访了多家公会及业内人士，大部分人对行业依旧看好，“说到底娱乐需求还在、变现逻辑依旧清晰·······”
01
突发！薄荷直播关停
二三梯队平台不好过！又一家直播平台宣告江湖不见。
12月3日，网易薄荷直播官网发布停服公告，宣布平台将在12月全面关停网易薄荷的运营。
背靠网易，也一度辉煌的薄荷直播，离场时也算不落风采：近千字的关停公告态度诚恳，官方详细给出了关停及费用结算细则。
公告称，自12月3日12时起，停止官方渠道APP下载服务以及充值服务，6日12时起停止直播和短视频等服务；31日起，全面停止网易薄荷运营。
作为曾经在业内引起小范围轰动的直播平台，网易薄荷的关停消息还是引起了不少业内人士的讨论。
“太突然了，我也是今天才收到平台通知的。”在宣布关停的这一天直播中，薄荷主播小慧带着些猝不及防的茫然，向粉丝承诺“以后要去哪里会跟大家说的。”
显然，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平台主播们有些猝不及防。一时间，“一醒来世界末日了，不想说再见”“那就到6号吧”“今日一别，不知何时相聚”等与平台关停相关的标题占据薄荷直播首页，成了平台主播们共同的心事。
当然，这一消息也在各个行业群里炸开了，“薄荷年初还行啊，怎么？”“感觉直播裁员已经到达了巅峰”……震惊和沮丧以及意料之中等情绪轮番出现，甚至不少短视频MCN也感慨起了行业寒冬。
但对于平台主播打击甚大的噩耗，倒是让不少公会经纪人乐了。闻风而来的经纪公司纷纷向薄荷主播抛出橄榄枝，“接收薄荷直播主播”的各式招募刷屏小红朋友圈。
“感觉自己才开播没多久就结束了。”聊到薄荷，已经与外站公会对接的薄荷主播“小小”还是有些感叹。
毕竟，2017年5月25日上线的网易薄荷运行也才不到1年半的时间。
作为网易旗下的直播产品，薄荷直播定位为清新、阳光、娱乐、社交的泛娱乐手机直播平台，主打全民娱乐生活直播。一如网易小而美的产品风格。
今年年初的1月11日，向来以清新风格示人的网易薄荷直播，还在北京高调举办了平台首届年度盛典，正式向大众发声。
盛典上，上线200多天的薄荷交出了自己的成绩单——日活跃用户突破百万，主播开播场次达到728万。
同时，平台负责人还一下子宣布了平台尽在2018年推行的三大举措，给补贴给资源。一切看起来，都还是像新平台野心勃勃的样子。
网易品牌光环，加上这样的亮相，网易薄荷也在业内引起了一阵轰动。不少直播公会，要么是在平台运营初期加入薄荷，要么就是在北京盛典后对薄荷产生了兴趣。
时间到了2018年5月25日，薄荷直播上线一周年。平台更是直接宣布注册总用户数突破6000万，主播直播时长累计达到167万小时，有超过100位明星入驻平台。
无论如何，在冬天来临之前，网易薄荷直播虽然还不足以跻身行业前列，但看起来还算有声有色。
背靠网易、大手笔发布多个平台发展计划、稳步提升的用户流量、少有欠薪涉黄等负面新闻……直到关停通告发布前，外人都还觉得这个新兴直播玩家的好像还行，至少也还能运行得更久一些。
可惜，现实很骨感。二三线直播平台的生存生死局没有绕过薄荷。薄荷还没等到两周年盛典，就先迎来了一纸停运公告。
“其实也不是说完全没想过，就是没想到会倒下得这么快。”某薄荷直播公会负责人如是告诉小红。
一切，还是来得太快了些。
02
关停背后，薄荷怎么了
虽然不少人觉得突然，但在做薄荷的公会看来，这样的落寞结局，似乎是“注定的”。
国内某公会负责人老王表示，在薄荷直播上线初期，他所在公会同时入驻了几百个主播，当时一个月的流水可以达到两三百万级别，“在这类规模的平台上，（那时的）流水还算不错”。
“（初期）主要是网易新闻客户端的导流，所以用户质量比较高，土豪玩家比较多，刷的也自然多。”老王表示。
公会少、主播少、推荐位多，在此机遇下，和老王一起加入的第一批公会都算信心满满。
但很快，这一轮流量导完之后，就再也没有新的土豪入场。在宣传跟不上的情形下，再加上缺乏导流，薄荷直播的发展开始陷入窘境。
另一公会负责人阿泽就向今日网红透露，因为一直没流量，到今年春季的时候，他所在公会就放弃了薄荷，“当时平台真实的土豪才不到一百个”。
在流量和营收数据不尽人意下，一些大主播纷纷选择“换平台”。今年5月份，薄荷前三主播“糯米”跳槽至花椒，引发一阵热议。
老王很理解糯米的做法，在他看来依照薄荷直播的流量与营收，主要还是适合小主播，大主播是肯定“待不住”的。
而留下来的小主播，似乎也并不能为平台带来多大的收益。一位公会负责人就表示，薄荷直播的主播多数在混保底。
还有用户爆料称，薄荷的管理乱做一团，甚至连机器人也开始抢玩家的红包。
今年九月份，老王注意到，公会的流水在不断减少，已经开始有了衰落了“前兆”，也开始萌生彻底放弃的想法。
但没想到，前后不到两个月，薄荷直播就彻底“黄了”。
“我们大部分主播之前就转移出来了，只剩下很少的小主播在薄荷。”老王所在公会正在从薄荷直播撤出来。公会与平台的最终结算工作，将为他们在薄荷的直播划上一个收尾。
“没流量，就没利润 ，没利润，就不长久。”阿泽说道。就这样，没人没流量没土豪的薄荷直播，迎来了最终的ending时刻。
在经纪人的复述中，也基本还原了网易薄荷的崩塌过程，那么究竟薄荷为何会关停呢？
事实上，导致薄荷关停的内外部因素都有。
先说内部因素。在接受今日网红专访时，网易负责人曾表示，薄荷直播在内部是以工作室的形式成立的，“从成立第一天起，团队就清楚地知道要自己养活自己。”
也就是说，网易薄荷团队是自负盈亏、独立运营的。这在依赖强现金流、强运营导流的直播行业来说，未必是好办法。
阿泽就举了个很有意思的例子：一个融资500万的团队，放短视频行业里对是很大的，但放直播公会的市场里，500万连水漂都起不来。
而网易薄荷在直播投入上的资金、资源不足，早早就被各公会所察觉到。
老王认为，在网易上线薄荷直播之初，网易也的确有投入资源到其中，但或许是没能迟迟不见预定的收效，薄荷直播的开始被忽视，地位走向边缘。
“其实我们有比较成熟的体系，只要平台有流量，给些推荐位，工资及时发，其他的就不用帮忙了。”阿泽有些惋惜，“说到底，网易公司的核心还在游戏和电商。”
而独立运营，也意味着在导流渠道上很难保证效率和持续。再加上网易独有的‘慢工出细活’的产品打法，对比其他平台的热火朝天，薄荷直播的动作的确有些“单薄”。
除了内部因素，薄荷的关停也和行业整体环境有关。
在招募之初，薄荷直播走得是“高逼格路线”。团队按照高标准内容执行，偏爱“小清新”主播，拒绝“泥石流”。
在上线初期，就有公会爆料薄荷的高标准，称“送了7个主播，给薄荷那边对接去考核，结果就1个过了。”
然而，这种超严苛的招募标准，或许似乎并不适用于初期的直播平台。再加上外部环境竞争的加剧、行业整体增速的下滑，薄荷直播的处境可想而知。
在业内经纪人Cici看来，精品内容、超优质一定是行业趋势，但目前的市场条件下，不是所有主播都能做到的，大部分主播只能到及格线及中上水平，“太超前了，直播内容还需要时间去培育。”
在这个培育的时间里，如果平台能等得了，有足够的现金流、运营体系去支撑，那么未来也能占有一席之地；
但如果等不及，还没等到直播优质内容的春天就坚持不下去了，或许也许只能在行业的记事簿上匆匆划上横线。
03
寒冬？不必太悲观
深陷关停困局的，并不仅仅是薄荷直播。
11月29日，电商直播平台土豆泥发布公告，宣布将在12月5日10时暂停直播服务。要不是网易薄荷关闭的这一天，土豆泥也跟着被曝出，它可能连关停都不为人知。
而就在一年前，土豆泥还对外宣布内测93天，注册用户突破500万人，主播突破3万人，达到这一数据，平台仅靠种子用户对外口碑分享。
但仅一年多时间，土豆泥便陷入了关停的漩涡中。当前，打开土豆泥，热门栏目中仅有1人在直播。今日网红找到官方询问相关信息，官方未予以回应。
小平台好过，最近大平台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11月18日，全民直播直播服务正式停止，官网已无法打开，而公司则迁出原址，只留下一波又一波讨薪的主播与公会。直到现在，全民直播依旧处于关停状态。
这一个个的坏消息集中爆发，在外界看来，直播的寒冬似乎已到来，这一诞生之初就被予以“泡沫”经济之称的行业，似乎将迎来破灭了。
甚至还有人调侃：听到直播平台倒下都不意外了，听到短视频平台倒下才心慌呢！
短视频的火热似乎也反衬出了直播的窘境，让许多人不禁再度想问：直播的寒冬，是真的到了吗？
小红采访了多家公会及平台负责人，大部分业内人士还是对行业持看好态度。至少在他们看来，行业并不会就此消失甚至“泡沫幻灭”。
事实上，直播已经存在很多年了，只是过去3年因为爆红才被关注到。在阿泽看来，虽然新平台上位很难了，但他对整体行业依旧看好，因为“精神需求是刚需”。
持续的娱乐需求、稳定的现金流、可验证的变现模式，都给予了公会充足的信心。
对公会而言，2018年虽然在主播招募难度有所加大，但整体的营收却依旧丰厚。Cici就直言不讳：“只要不搞其他，其实大家今年还是赚了的，只是说没以前那么快了”。
但直播行业也并非没有问题。
目前的情况更像是：平台生存压力很大，但直播生产链的基础链条公会和主播还是较为稳固。
某直播平台相关负责人曾告诉今日网红，资本遇冷下，“高昂的宽带费、公会的返点”始终为平台开出了巨额的成本支出单。加之监管的加剧、资本大环境的低迷、整体行业增速下滑，各个平台的日子并不好过。
业内的焦虑也是真的。在和不少负责人的聊天中，大家都忙着找寻直播外的变现：电商、短视频、游戏·····不过有趣的是，这些方式目前来说都没有直播变现来的直接。
某次业内饭局上，大家都达成了共识：“赚不到钱的短视频乐呵呵，赚钱的直播却很焦虑”、“短视频的没赚到什么钱，但大家都很乐观很积极；直播的赚到钱了，却都很焦虑······”
但“好在”，这也不是直播行业第一次面临“寒冬论”了。
事实上，有关直播寒冬的论调，从2017年就开始不断流散，代表性的莫过于估值5亿的光圈直播。“天价签约”事件的消散，平台降薪，也为行业泼上了一把冷水。
但真的寒冬了吗？或许不用太悲观。“其实，我们目前合作的大平台，业绩还都是蒸蒸日上的。”阿泽表示，“现在黄了的平台，只不过是前年百播大战时不够专心，没流量的那批。”
在今日网红看来，与其说是寒冬，倒不如说是直播的“冷静期”到了。
过去三年，直播平台站在风口，或许走得太快太急了。现在反倒可以静下来心来，去弥补过程中的差距。
红利期的“集体分猪肉”已经过去，这就迫使行业各个玩家都必须去思考、去改变，也能有利行业摸索出更为有效且持续的变现方式。
在观众乃至社会，对优质内容需求越来越多、要求会越来越高的情况下，行业的洗牌显然是好事。劣质的平台、个人、公司会不断地被洗刷出去，留下优质的内容。
因此，总的来说，小红还是很看好直播行业，一个是未来有5G等技术优势基础，二是对直播这种娱乐方式的需求和变现模式看好，三是对优质内容的发展有信心。
只是，目前可能到了大小平台都要重新寻求市场定位和机会的时代，平台和整条产业链都不再能依赖简单粗暴的增长红利，要不断去思考、去进击才能有肉吃。
新直播，依然未来可期。
